我是猫,我还没有名字。
我完全弄不清自己是哪儿出生的。只记得总是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喵喵地叫着。在这里我第一次看见了人。而且后来听说他是个书生,是人类中最粗暴的种族。传说这个书生常常把我们抓来炖了吃。——《我是猫》
我在两年的留学中,只游览过一次伦敦塔。虽然也想过以后再去,但没有去。人们也约请过我,但我拒绝了。将一次得到的记忆第二次破坏掉,很可惜。而第三次抹掉它更是遗憾。我以外“塔”之游览,一次最佳。——《伦敦塔》
我一边生气一边这样想。
聪明就会生气。有感情就会流泪。倔强就会感受拘束。总之,人士难以驻留。 ——《旅宿》

当我们重新观察这几段谁都了解的文字,我们会发现,三个例句的结构都有着极其明确的意图,都不是像数学教科书或交通法规那样清一色的素色文章,而是在质地上有基本分引人注目的图案或花纹。文章不是单调的平面,如果用手抚摸它的表面,似乎有些地方有凸凹不平或起伏的触感。
第一段文字,他的底色本身很触目,尤其是“粗暴的种族”前后有一种令人震撼的触摸感;第二段文字中,可以看到有一种“第一次……第二次……第三次……以一次为最佳”的阶梯状起伏;而且在第三段文字里,“聪明”、“有感情”、“倔强”的波浪式重叠的图案历历在目。 如此这般,如果我们要特别指出来的话,那么都是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花纹图案和凸凹不平,但我们实际上常常受到这种结构的影响。平常在阅读文章时,我们绝不是在“观察”词语的图案,而多半是一心一意地在“阅读”;但在不知不觉中,我们由于这个措辞的作用,或产生的快感、或觉得无聊、或时而抱有方案,等等。这里就有Rhetoric。
——佐藤信夫《修辞感觉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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